从苏泽那儿出来,杨淼便去了齐元缨的寝殿。彼时庆仪正好送巫医出来,二人打了个照面。

    杨淼擦过庆仪时,轻声提了一句:“我提醒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。你最好看住齐元缨,下次再出什么事,我连你一起收拾。”

    庆仪恭敬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杨淼推开门进去,一眼看见齐元缨趴在罗汉椅那儿懒懒地看向窗外。只见她杨柳宫眉,眸若点星,领如蝤蛴,好似一副挂在那儿的美人画一般。

    可惜这美人看似柔弱,一碰就碎,实则却如洪水猛兽一般,所到之处人仰马翻。

    杨淼兀自怔仲之际,齐元缨突然发话:“看够了?有什么话赶紧说,说完滚。”

    杨淼清了清嗓子:“你以为你今日为什么还能好好在这儿坐着?若不是主上得了消息,孤身闯入齐国救下你,你今日指不定是谁的剑下亡魂了!你别不知好歹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消息?谁给的消息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。总之你安分些,若有下次,我一定不放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好歹?若真计较起来,苏泽今时今日还能活着喘气儿,你觉得是多亏了谁?”齐元缨这才转过来:“按你的说法,他救我脱困,我就要对他感恩戴德,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。那我实打实救了他一命,他又应当如何?可结果呢?他用我帮他抢回来这条命杀我父皇,你觉得这笔账又该怎么算?不如你教教我?”

    按齐元缨的说法,他们确实不占理。可凡事总是有因才有果,他们今日所做的一切全是当日齐国种下的因所致,怨不得他们。

    不过是报应不爽,自食其果罢了。

    杨淼顿了顿:“要想知道齐治做了什么,来日有机会,不如问问你母后。”

    “有话就说,有屁就放,别拐弯抹角带风向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的你肯信?总之一句话,你安分守己,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如若不然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。”

    苏泽有幸捡回一条命,多亏齐元缨出力,冲着这一点,他可以暂时不动齐元缨。

    “杨淼,我也劝你一句,最好别再来招惹我。我想你应该不想让苏泽知道当夜九阴山上我救了他的事情吧?”齐元缨歪了歪头,抱膝看向杨淼,笑意盎然:“你说如果他知道是我救了他,他会如何?我猜他至少会留我一条命。如此,那些不相干的人更是别想杀我了,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  坦白说,齐元缨也不确定苏泽是否会为这个手下留情,这不过是她随口一说,用来诓杨淼的场面话。

    杨淼虽不知道齐元缨出于什么目的隐瞒这件事,但至少就目前的局势而言齐元缨选择隐瞒这事对他,对苏泽而言都是好事。